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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十章 出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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獸皮中還裹著一張紙,上面寫道:“不管你因何來到這裏,我得感謝你讓我一家入土為安,這張圖是我祖輩歷經數代直至不久前才完成的鬼不惹山進出圖,由於它的特殊性,也可稱之為藏寶圖,請恩公笑納。”

蘇醒看了,心裏道:鬼不惹山應該就是洞口外的地域名稱,不過,這司馬空也夠工於心計了,擔心別人不肯替他完成遺願,便將最重要的東西埋在這裏,只要那人不按他的要求做,這張圖便不會出現,如此以來,就算那人得到所有一切,最終也只能像他先祖一樣,守著滿洞財寶困死在這裏。

好心計,真是好心計。

讚嘆之餘卻又忖道:也許這廝怎麽也想不到,蘇醒不經洞口也能進來,只是,就算我做得再好,不也同樣出不去麽?

想罷苦笑了一下,搬出兩具骷髏細心埋好。

想到可能在此長居,稍作歇息後,又將兩只摔死的狼剝了皮,狼肉晾了起來。

如此過了數天,一日實在無聊,便取來《無極十三式》翻看。

看了片刻,情不自禁跟著比劃起來。

不過,無極十三式十分怪異,有些地方甚至完全違背武學常理,可不知為什麽,練起來卻無任何束縛感,反而極其舒暢。

“蠻牛入海”

“雁過拔毛”

“老藤纏樹”

“兔死狐悲”

……

名稱稀奇古怪,卻極為形象。

蘇醒越練越精神,越練越覺奧妙無窮,不知不覺深陷其中,什麽也顧不上了。

如此日覆一日,不知過了多久,“無極十三式”讓他倒過來順過去練得滾瓜爛熟,最後再也沒了興趣,便幹脆將書燒了,來到當初滑下坑底的巨藤旁,望著頭頂長噓短嘆。

就在他一籌莫展,不知接下來的日子如何度過時,突然想起那本《逍遙游》,忖道:“反正無聊,看看又何妨?”

想罷,回洞取出書來,開始只是隨意瀏覽,看到後來不知不覺竟也練上了,雖然有些地方扭扭捏捏、不倫不類,不過,用來打發日子最好不過。

蘇醒抱著“玩”的心態,一會練練十三式,一會練練逍遙游,久而久之,發現《逍遙游》與《無極十三式》其實各有千秋,無極十三式詭異霸道,出手見血,而逍遙游輕身健體,強調逃命,看上去兩者南轅北轍,實際卻能取長補短、相互促進。

明白這點後,蘇醒便又多了一項消磨時間的方式……

如此春秋輪轉,算一算,應該過了四個冬天。

這天早上,蘇醒練了一會功,信步來那簇巨藤下,發現巨藤正在不停搖晃,心想:“難道又有東西掉了下來?”

想到自己很久沒開葷了,蘇醒竟然有些小小激動。

誰知等了許久,不但不見東西下來,那巨藤也沒停止晃動。

蘇醒暗暗道:“你不下來,我就不能上去麽?”

想罷,抓住巨藤往上一竄,這一竄竟然竄了三丈多高,等他反應過來,人已攀在半空,望著腳下綠蔥蔥的樹頂,心中駭然道:“難道我無意中學會了逍遙游中的輕功?”

稍一凝神,索性按照書中所載,提氣繼續上竄,很快攀到那株古樹上,發現搖動巨藤的居然是兩只正在嬉戲的獼猴。

看見突然冒出的蘇醒,兩只獼猴嚇得“吱吱”亂叫,轉身朝側旁一棵小樹竄了過去,如此一路攀躍,不一會,竟然沒了聲響。

蘇醒心裏一動:“坑內從沒見過獼猴,這兩只肯定是坑上下來的,它們能上去,我就不能麽?”

如今一想,跟著便躍了過去。

也就十來個起落,突覺眼前一亮,竟然可以看見崖頂了。

“出來了!終於出來了!”

蘇醒按捺下心頭狂喜,小心攀上崖來,極目四望,但見林莽起伏,野花盛開,整個人就像浮在雲端一般。

想到自己大難不死,還無意中學得絕世武功,蘇醒百感交集。

正在這時,坡下林中突然傳來人的說話聲,蘇醒不想讓人發現,趕緊找個地方藏了起來。

不一會,林中走出六名契丹男子,看樣子,似乎趕了很遠的路,全都無精打采,顯得非常疲憊。

那夥人很快來到天坑邊,一人道:“咦,這地方早些天不是來過嗎?”

另一人道:“我也覺得有些眼熟。”

兩人這麽一說,其他人俱都停了下來。

其中一個瘦削男子跑到一塊巨石後看了看,轉回來不無沮喪道:“確實轉回老地方了,早些天我在那兒屙過一泡屎,那屎還在,只是幹了。”

眾人一聽,臉色更加難看,紛紛望著後面默不作聲的中年男子。

中年男子是這夥人的頭,正是他鼓動這些人逃離寒梅谷的。

中年男子想了想,道:“這些天我們除了繞開過鬼見愁,似乎並沒錯過所有可去之處,咋又回到了這兒?難道寒梅谷真的只有鬼見愁一條通道?”

瘦削男子道:“按目前狀況看,應該就是。”

一人道:“如此說來,我們現在怎麽辦?難道又回駐地去?”

瘦削男子冷笑一聲:“回去?回去領死麽?”

中年男子道:“開弓沒有回頭箭,回是不能回的,眼下還有一條路,不知諸位敢不敢闖上一闖?”

瘦削男子道:“李兄說的是硬闖鬼見愁吧。”

中年男子道:“除了這樣,還有其它選擇嗎?”

眾人面面相覷了一會,一人道:“事已至此,闖就闖罷,死在僵屍手中,總比讓耶律宏基折磨死來得痛快。”

一行人原地休息了一會,最終沿著來路返了回去。

蘇醒聽得明白,心想:“不知寒梅谷發生了什麽變故,這些人竟然拼著性命也要逃出去?”

一邊想一邊悄悄跟在這夥人後面。

走了大約兩個時辰,前面越走越窄,不時還有強勁的冷風撲面而來。

蘇醒正覺眼熟,突聽前面高崖下傳來說話聲,一個近似鴨公的嗓音道:“李千鶴那班人還沒露面麽?”

一個似曾相識的聲音冷冷道:“沒有。”

鴨公嗓道:“沒有就好,谷主說了,那夥人遲早會來,只要他們一露面,一概格殺勿論。”

正在這時,走在最前面的中年男子似乎也聽到了說話聲,趕緊示意眾人停下,低聲道:“前面好像有人。”

那夥人一驚,紛紛停了下來,一人側耳聽了聽,道:“除了風,好像沒什麽動靜。”

中年男子道:“不,我敢肯定,絕對有人在說話,不過聽不清說些什麽。”

蘇醒心裏道:“人家說得那麽大聲,怎能聽不清呢?對了,一定是這些天尋路尋得太累,連聽力也出了毛病。”

卻不知“逍遙游”和“無極十三式”均是內外兼修的無上武學,學好一門,便可獨步天下,他卻因為無聊,不但學全了兩門,還將兩者比來劃去,無意中起到了融匯貫通的效果,此時莫說眼前這些無名小卒,就算一等一的高手,也不見得比他強悍,更不用說基礎聽力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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